俩人快速写完又相互交换看了一遍这才让人快马加鞭送走。
这是顾星舒的意思,名义上是怕两者互不相信,其实他就是预防刘文韵把不该说的事情多嘴上报给楚萧。
刘文韵思虑良久后突然问道:“三公子可会武功?”
崔桦摇头:“若是衡儿会武,清州怕是早就关不住他了。”
刘文韵没再追问。
——
顾星舒自从来到冀州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,不是病着就是躺着,好不容好了,这下又受伤了。
他依旧被关在这间灰暗的房子里,与其说屋子,不如说地牢准确些。胳膊以及腿上的伤口并未得到处理,纳达尔玛走后他只能撕下衣服布料大致包扎一下。
自从那晚和纳达尔玛谈完后顾星舒再没见过她,这是一件好事,说明纳达尔玛确实怀疑了段峦统,此时肯定已经派人去帝都打探消息去了。
段峦统不让她进帝都,一是怕给自己惹来麻烦,因为他压根没想和纳达尔玛合作,二是怕被楚萧的人发现,毕竟是帝都,天子脚下他还做不到一手遮天。若是被楚萧发现帝都有藩属人,那必然要让远在辽东的木工前去查看当年放走的纳达尔玛,这样一来当年的一切都将败露。
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会重生,还碰巧遇见了被他藏在冀州的纳达尔玛,这个变故,怕是楚萧先前也没料到的。
动了动手脚,毫无知觉,顾星舒睁开眼睛想起身,浑身酸痛却没力气支撑身体坐起来,闷哼一声他只得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。
三天没有吃喝,又加受伤难忍疼痛,顾星舒此刻整个面貌惨如白纸,嘴唇干裂,一身玄青色长袍血渍污垢各占一半,他却连收拾干净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今天最后一天,若是纳达尔玛还不放了他,往后再的计划都将打翻重来,只期盼楚萧动作快点。
心中这般想着,口中却不由自主叹息一声,想要扳倒段峦统,这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办成的事情,急不得,却又控制不住替他担忧。
他能想到的事情楚萧定然也有考量,只是纳达尔玛这个变故出现,楚萧的计划怕是也要延迟了。
门口有铁链的声音,顾星舒思绪被打断,有人来了。
他已经放弃了起身,门被推开一束光正好照在了他的脸上,显得顾星舒越是憔悴。
顾星舒没看清来人是谁,胳膊挡住眼睛询问:“拿到证据了吗?”
来人没说话,随后把门关上,走了几步后在顾星舒身旁席地而坐。
“顾公子,你可知道当年我两个孩子几岁?”
顾星舒闻到了血腥味,睁开眼睛扫了眼纳达尔玛,一身狼狈不堪,袖口还带着血,他猜到了,只是淡淡说:“你不该自己去。”
“我的孩儿那年才不过三岁,他们没了父君,人人都骂我的孩儿是野种,可只有顾将军愿意教他们识字,还送了很多大楚的玩意儿给他。”纳达尔玛并不回答顾星舒的问题,只是像许久不见的好友一般倾诉衷肠。
顾星舒默默听着,其实他很意外纳达尔玛会亲自去找段峦统,可他也忘记了纳达尔玛其实是个非常有胆识的女子。
纳达尔玛絮絮叨叨讲了很多,顾星舒无心听她诉说,迷迷糊糊都快睡着的时候,突然听到纳达尔玛说了一句话,瞬间惊醒了。
“我连冀州城都没有出去。”
顾星舒瞳孔地震,顾不得身上痛撑起身子看向她:“什么意思?”
纳达尔玛今天没有戴面巾,她的容貌顾星舒在前世就夸赞过,鲜有的美人胚子,可如今脸上交措着无数个伤疤,甚至五官都变了模样。
此刻她的眼中带着迷茫与不确定,又似乎在挣扎。
“我不清楚你到底是谁,我只能告诉你,你们被段峦统发现了,当然,也包括我,我们都走不了了。”
顾星舒握紧了拳头,镇定道:“你刚刚说出冀州城,那你的伤……”
“当晚我从这里离开就准备往帝都去,可刚出城就遇上了埋伏,那些人都穿着夜行衣,不确定是谁的人,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们同样也是大楚人。”
顾星舒大概是受了凉,忍不住咳了几声后又问:“很有可能是段峦统的人,他不让你们出冀州城,说
明也怕你们出现扰乱他的计划。”
“他想当皇帝,我不会助他。”纳达尔玛眼中迷茫一片,她说,“我当年答应过顾将军,永不犯大楚,也不会踏入大楚一步,若不是为了寻仇……”
顾星舒明白。
“顾公子,冀州已经不是我族人可留之地,至于你说的那些,我会亲自去验证。”纳达尔玛起身背对着顾星舒,“我暂且相信你,不过我也不会帮你做什么。”
“等等!”顾星舒又咳嗽了几声着急道,“若是段峦统发现你要离开,定然不会放过你,我虽不能帮你什么,但可以暂时保证你们安全。”
纳达尔玛眼中露出意外,不过也只是转眼即逝:“想拿我命,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。”
门外突然进来两个人,非常着急在纳达尔玛耳边说了些什么,顾星舒看到纳达尔玛脸色瞬间白了。
“顾公子,我提醒你一句,冀州知府并非一头弱牛,若是你们没有十足把握,最好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话罢纳达尔玛快步离开了,走到门口后她突然停下,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扔给顾星舒,“能不能活着看你自己造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