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扫就打扫,你吼辣么大声干嘛!
还有哦,既然想让人帮忙,嘴巴甜一点说些好听话不行吗,居然当着保洁员的面说人家干的是低贱活,怎么地,保洁员吃你家大米了?
路仁佳在心里骂咧着,手里拖把挥舞,刚准备意思意思拖两下地板,手上忽然一沉,拖把布上被人踩了一只高跟鞋。
路仁佳抬起头,顺着套在鞋中的长腿一路往上,看到了路夫人铁青的脸。她居高临下,正凶狠地瞪着小情侣,口中咬牙切齿,朝路仁佳挤出吩咐:“你不许拖,让冯小姐来。”
“我反对,这种事就该让保洁员做!这位阿姨你还不赶紧动手?”路泽天立即反驳。
“你别动,让冯小姐来。”路夫人抬高音量吼。
“让保洁员拖!”路泽天也跟着吼。
“冯小姐!”
“保洁员!”
“冯小姐!”
“……”
路仁佳像saber一样拄着拖把剑,颇为无语地看着两人如同复读机成精,不断重复“让xx来!”……脑海中不由浮现几分钟前赫莲的话。
他告诉她:“要得到赔偿金,你必须先获得与路总单独对话的机会。我会想办法将路夫人调离一段时间,路小姐进入房间后,只需要等待时机,然后……”
只是这两人吵架吵得如此上头,看情况,要想将路夫人调走似乎不太容易。赫助理真的能摆平吗?
“叮咚叮咚”,仿佛是为了解答路仁佳的疑问,路夫人拎在手中的珍珠手袋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。
她取出手机,原本想把电话掐了,但扫了一眼来电人,路夫人犹豫片刻,还是选择了保持来电。
“我去接个电话,等会儿过来。”
说完,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。
路仁佳见状眼睛一亮——机会来了!虽然不知道赫助理到底是如何将路夫人叫走的,但她得说,干得漂亮!
身边没有了盯梢的人,路仁佳总算能跟路泽天对话了。因为肚子里包着一包火,她也没特别讲礼貌,直接揪着路泽天的西服前襟,把他硬拽到了房间一角。
“做什么,你这个无礼的家伙!”
可能是因为最近干体力活比较多的缘故,路仁佳发现,好大一只一米八总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居然能被她轻轻松松拖着走,还反抗不能!
完了,她是不是快要变成金刚芭比了?
怀着一些隐秘的担忧,路仁佳将路泽天按在角落,竖起食指朝他做了个“噤声”的动作,开门见山道:“废话少说!我有一个办法,可以让你母亲不再刁难冯秘书,你要听吗?”
路泽天闻言立刻不乱动了。他直起腰身,背靠在墙上,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保洁员:“你说你有办法……是什么办法?”
“看你比较着急,我可以先告诉你,但你得发誓,如果办法有用,你要付我一笔‘咨询费’……如何?”
“你先说什么办法。”路泽天催促。
路仁佳没有理他。
有了先前敲盛骁竹杠的经验,她深知要想从谈判中获得更多利益,必须要拿捏住身段,无论心里多么急迫,也不能做最先妥协的那个人。
所以她双手揣兜,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男人,脸上表情从容淡定,好整以暇,不露丝毫内心想法。
两人对视了片刻。路泽天为了保护冯雪凝,到底还是率先低下了头颅:“只要办法有用,一些谢礼自然是应该的。”
路仁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,将赫莲教她的话说了出来:“人活在世上,每个人都有软肋。要想让您的母亲不再刁难冯秘书,嘴上劝说无济于事,您得从路夫人的软肋下手。”
“母亲的软肋——你是说父亲?没用的,他很听母亲的话,母亲只要一生气……”
“不,你错了。”路仁佳打断路泽天口无遮拦的自爆卡车,纠正说,“在这件事中,您母亲的软肋、同时也是她最关心的存在,其实是路总您。换句话说,您只要学会灵活‘使用’自己,就能获得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,将您的母亲逼退。”
“‘使用’自己……怎么用?”
“这样用。”
路仁佳早就等着这句话呢。霸总问题才刚出口,下一秒,她已经伸出手,把自己的“誓约胜利之拖把棒”塞进了路泽天的手中。
然后,这位平平无奇小保洁突然抬起胳膊,将路霸总重新摁在墙壁上,结实的小身体往前一压,凑近路泽天耳边,给满脸懵逼的路霸总来了个恶魔低语。
“您母亲不是企图通过让冯秘书做清洁工的活来折辱她吗。我觉得您完全可以学一学您母亲的思路——她让冯秘书打扫地面,您也跟着打扫地面,她让冯秘书擦玻璃,您也擦玻璃,她让冯秘书端茶倒水,您也跟着端茶倒水……只要您坚持这样‘折辱’自己,相信很快,您的母亲就会看不过眼,率先投降的。”
“不信的话,要不您这就把地面拖干净试一试?”
第20章 当保洁
路泽天倚靠在墙壁上,睁大眼睛,满脸惊愕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。
她说什么——这名手劲奇大、粗暴无礼的保洁员,居然喊他堂堂百强公司的大总裁去拖地?!
她在开玩笑吧!
路泽天很想将眼前人的话当成异想天开,可他做不到,因为私心里,他其实非常认同保洁员关于软肋的一系列说法。
从小他就知道,母亲是个非常执拗的人。要想让她收手,停止对雪凝的迫害,光劝说没有用,必须要寻找其他办法。
每个人都有弱点,拿母亲的软肋、也就是他自己去要挟母亲,乍一听离谱,却真有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——其实他不也一样吗?与母亲一脉相承的生性偏执,独断专行,唯一的软肋只有冯雪凝一人,拿捏住她,就等于扼住了他的咽喉……